陳先

日光之下 並無新事

风月有信 贤梅






*一点点良堂 私心tag












秦霄贤有些不安。
白毛衣卷下一圈的领子让他看起来干净又清爽,他伸开胳膊,衣服上的每一道褶都称心如意,看起来随便的裤腰高度是出门前反复检查过的,但他还是跑去卫生间的镜子前扭着脖子各种角度看自己的发型,然后悄悄用手捏了几缕形状。


他一遍一遍地确认即将抵达的航班,没有延误,没有事故。首都机场的大玻璃窗外心情颇好地飘着几朵云,入眼的是一片调色板调出来似的蓝,北京今年的空气真的好太多,秦霄贤满意地点头。扭正因抬手而滑动的手表,他惯爱戴窄皮质的表带,腕子上这条是前些年梅梅送的礼物。


电子显示屏滚动播放着到港信息,秦霄贤不打算再坐下,怕浑身上下出了差错。T3航站楼人来人往,大家看起来都很赶时间,但秦霄贤不急,他等待的人还有几十分钟才会在跑道上缓缓滑行,然后在温酽的三月里,朝他款步走来。


秦霄贤错开身。一个姑娘扑到了旁边的男人身上,他们交换久别重逢的吻,然后向着阳光明媚的春天走去。


秦霄贤知道,他的春天也该不远了。如果现在脱下毛衣,便能迎接北京昙花一现般的春意,或者是航站楼暖风故障的寒意。他笑自己内心戏太充足,但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太久,梅梅如果在,一定会笑他傻。不过他不在乎,他们的日子长着呢,他要让他每天都笑。


孟哥笑秦霄贤,你像块望夫石。他也不恼,回一嘴,“你猥亵幼童,丧良心。”
二十四岁幼童周九良绝望地闭上了本来也没睁的眼睛。
孟鹤堂小声嘀咕,“操,我这哪是猥亵幼童,我这是被幼童猥亵啊。”


后台早习惯了秦霄贤站在箱子上怼天怼地企图断绝自己最后一丝行业前途,虽然他入了秋便自己小小地封了箱。九月那个蝉还在叫个不停的日子,秦霄贤带着惯常的笑,和师父请了大假,他说,我要等我的新搭档回来。
郭德纲没说什么,默许了这门子事,秦霄贤高高兴兴地收了褂子,在家里练练嘴打打板,晚上去后台看师哥们演出。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开心。


孟鹤堂劝他,旋儿,别这么熬着,多少讲几段。
秦霄贤回他,“孟哥,他值得我等。”
梅梅,我拒了孟哥,有排面不?
后来只是几个师哥爱拉着他出去了,除了跟演出,秦霄贤自己只是窝在家里做事,久了便看不出点少年该有的意气,不笑时反倒看出几分颓废。
杨九郎拍拍他的肩,孩子,多出去晒晒太阳吧。
秦霄贤满脸说不出的疲惫,挤出一个笑来。


晚秋时秦霄贤看着窗外的大雁,他想捎信给梅梅,说一切都好,何时能归?
但他连一个地址都没有。
有地址又能如何呢?左不过寥寥几字,秦霄贤想,如果这里一切都好,便再没有捎信的必要了。于是他关上窗子,放任这些漂亮的鸟南下。像他放走梅梅。


但他对梅梅的那扇窗,永远支着根叉竿。




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晚,雪比去年还要少了,秦霄贤把自己捂的严实,出门随手揣上了黑色口罩。梅梅说北京天儿总不好,你得学会护着点你的身子。于是每次出门都要替秦霄贤多带一个黑口罩。
秦霄贤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但独自生活的日子里,照顾自己总该是能做到的。如若哪日他归来,就算我变成多么成熟稳重的异乡人,也不必在意劳什子API,梅梅自能打点一切。


皮鞋踏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清脆,秦霄贤恍惚以为自己在打快板,手上重复的肌肉记忆让他觉得如梦一般,肉体却没有动作。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之间,行人的交谈声,行李箱轮子刺耳的摩擦,还有女性标准的广播声,全部消失不见。
秦霄贤抬起头,注视着那个身影逐渐靠近。





我等北京的春天,风说他曾见过你,一月时远方落雪的时候,你踏着细碎的石子路,鞋尖微微粘了雪粒,雪说你的须后水味道温和,于是融化在那片裸露的皮肤上,他们都知道我对你的眷恋,跨过山海悄悄替我给你带句话,说,我很想你。

万幸春光不负。




风月有信,佳人归怀。




























“旋儿。”他笑着说。























写得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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